在半透明的、起霧的浴室窗內,除了陣陣水聲,似乎還有一聲輕輕的...嘆息。
『昨天..又麻煩到本多了...』
洩氣地為了工作上的事自語著,沉重與自卑感正如洗澡水由花灑源源而生,蔓延至全身各處...
越來越寒的天氣...即使被蒸氣悶著,克哉無論如何也不想打開原本應該一直開著的小氣窗。
不只是因為天氣冷才關著的...而是.....是因為什麼呢...
始終沒有頭緒的克哉,低眉垂目地關上熱水,披上比夏天所使用來得大件的毛巾,到了鏡子前面。
看著鏡中的自己,臉上沒有25歲的年輕人該有的活力與夢想,只有挫折與陷落....
好煩...
真想去外面買罐酒。
最快解決煩悶的方式,就是喝酒。把一切的不滿及苦悶拋到九霄雲外,逃避也好、忽視也罷,總之..
好想忘掉這一切....
如果能遺忘所有討厭的事情──
「佐伯克哉先生─」
被撲身而來的寒風及第二者出現在家裡的事實一驚,克哉旋即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那是一個說不出來的,擁有一頭金色長辮、身著格格不入的黑色長衣、頭戴黑帽,配著一副圓眼鏡的奇異男子。更加古怪的是男人臉上的笑容,令人無法不全神戒備。
一開始的念頭,是想將這男人趕出去,但這男人正坐在窗沿,除了能從客廳的門離開之外,只有窗戶。
但外面的街道離窗戶有好大一截高度..........
不行,不能硬趕走他,他有可能會摔下去的...
「您,真的擁有高尚的資質呢。」黑衣男子說著讓克哉一頭霧水的話語。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總、總之,請你離開我家,這裡沒什麼東西好偷的!』而且竟然還曉得自己的名字...難道這是有預謀的偷竊嗎......
「喔呀喔呀,」顯然被當成小偷了,男人頗有玩味地笑著。其手中,不曉得從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副眼鏡:「在下遵循著您的意念而來,這副因您而存在的眼鏡,請您收下。」
『...』別開玩笑了,闖到人家家裡,又塞給人眼鏡?說是眼鏡銷售員也太過牽強...克哉打算等眼前的男人一放下雙腿踏進屋內,就馬上揪著他從大門推出去。
「明明有天賦異秉的才能,卻沒有辦法完全發揮出來,很痛苦吧...」男人仍安穩地坐在窗沿:「如果沒有那些痛苦與過往,不曉得今日的您,能夠攀升到多高的境界呢。」
"如果沒有那些痛苦與過往"...克哉的心一揪,不自覺咬緊嘴唇。男人趁隙續道:「如今的您,被他人無法體會的傷痕所折磨...在無人的地方才露出遍體鱗傷的脆弱。您,想不想擺脫這道引人墮落的漩渦呢?」
不知不覺,身旁的氣氛悄悄轉變,從男人所在的窗戶吹進的風竟變得溫暖。克哉隨著男人的言語,盯著眼鏡逐步走近...
「來,請戴上它,這是能夠轉變您的人生的──」
戴上眼鏡,周圍的景色快速旋轉,一時的暈眩讓佐伯幾乎穩不住腳,似乎有什麼流竄到了體內。黑衣男子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當佐伯終於緩解皺緊的雙眉,男人突然將雙手捏上銀白的鏡架──
將眼鏡拔了下來。
在眼鏡被拿下的同時,佐伯克哉的體內,似乎記憶深處有什麼也跟著被連根拔除....
─11/08 Sun.─
『唔...』
醒來的第一眼,是與平時不大相同的天花板。佐伯克哉立刻直起身子望向四周...
原來是客廳...啊。
什麼時候在椅子睡著的,實在一點印象也沒有。克哉看了看時鐘,距離本多的排球比賽觀賞之約還有充足的時間,於是從容地穿上便服,前往目的地。
「克哉!」意料之中地,一看到來人便歡欣迎上的本多大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克哉往本多睨了眼:『本多...麻煩小力點好嗎..』
「哈哈,抱歉抱歉,待會就要上場比賽,加上又有克哉你來聲援,我實在太高興了!」本多興高采烈地說著,看著他燦爛的笑顏,自己也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對本多露出微笑:『本多,比賽加油喔─哇!』
又是一記肩膀拍擊,在克哉不滿的視線下,本多說了句「有克哉加油,我們一定會贏的!」後,不好意思地連忙逃回了選手預備區。
說到為什麼會來看這場球賽,除了這是他們業餘的球手突發奇想所辦的小型排球比賽,另外一方面,大概就是回報平常在工作上欠本多的人情吧。
看著本多在預備區裡被隊友們包圍著談笑風生,克哉不自覺地望向旁邊空著的位置。
『什麼嘛...』克哉勾起了嘴角,撇開剛剛閃過的一個可笑的想法。
說真的,本多不走排球這條路實在有點可惜,無論是個人打球的技巧、天份,還有身為隊長的戰術運用都很有水準...
從觀看球賽變成分析著球賽的克哉猛然回神。
自己怎麼對排球不陌生呢?
『啊...』
突然回想起大學時代,本多依然是排球隊的隊長,而自己...
『真奇怪...』
為什麼自己明明既然加入了排球隊,不好好的發揮自己的本事,而且到最後還退了排球隊?
這樣一想,其實在公司的情況也是...還被分配到垃圾八課...
分配到的工作並不難,前天卻窘迫到需要本多出手幫忙的局面......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悶人的心霧消不散,幸好本多他們的隊友突然說要辦個慶功宴,不由分說將本多從身邊拉走,倒順了克哉的意。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繼續思索著。
雖然工作的處境如此,並不是大問題,只要多努力一點,一定可以離開八課的...倒是...
回想起本多被隊員圍住,開心說笑的畫面,克哉不禁捏起外套下擺。
從那個時候到現在,一直似乎沒什麼朋友...明明終於從畢業的那天就決定考到一所私立國中然後重新過生活的...但是為什麼卻反而過著將自己封閉起來的日子呢?
其實沒什麼朋友確實也不會影響到自己的生活,一個人倒也不要緊,只要有....
對了──
克哉頓了下腳步。
那他呢?
畢業之後他到哪裡去了?
怎麼之後的13年雙方完全沒有聯絡?
這一切,讓克哉感到相當的不可思議。
刻意選在家裡應該會有人的晚上時段,克哉將背得滾瓜爛熟的,不,應該說是已經刻在腦子裡已經不需要特別去記的那串電話號碼,化成陣陣敲擊聲,落在客廳的電話上。
等待途中,克哉的心跳得很快,不過臉是笑著的。笑著回憶那個總是窩在自家很少答應自己偶爾提出的邀請來家裡看書的人,有什麼事只好用打電話的方式,也難怪忘也忘不掉這串號碼了。
「喂,這裡是澤村家,請問找誰?」
一個中年女性的嗓音將克哉從回憶拉到現實。
當對話結束,掛上話筒,克哉心情意外地好了起來,打開了筆記型電腦,開始編排工作計畫。為的是,能順利地在星期三請到一整天假。
─11/11 Wed.─
到國小住過的老家──栃木縣──的路程不會太久,望了望手錶,十點上車,四十五分就到了令人懷念不已的車站。記得澤村的母親說過,他也是這個時候左右會回來。
抬頭一看,遠遠的就能看見那所母校。
「克哉──!?」
嗯?
回頭一看,一個比自己高大卻捧著花籃的男人從原本的遲疑,換上了肯定的笑容走近自己。
『請問你是...』
「抱歉抱歉,」男人眨了眨眼:「我是一之瀬,小學的時候我是你隔壁班的同學─」
啊啊...
小時候的記憶被喚起。那是在小三的時候跟紀次一起認識的朋友,常常聽他說家裡有很美麗的花田,卻從來沒有去拜訪參觀過...
不過,六年級的時候,有一天紀次不知怎麼興致一來,載著自己去一之瀬家裡玩耍。他們的花田真的很美麗,一之瀬的父母人也很好,只是...
說也奇怪,自從那天拜訪他們家後,一之瀬也就開始疏遠自己了。
『好久不見了,現在看你的樣子,應該過得不錯吧?』
「嗯,過得很開心,你應該記得我們家種的花吧?到現在還是能夠跟那些漂亮的花生活在一起,我就很滿足了。那你...呃...」一之瀬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一下,像是在避開什麼:「好久沒看到你了,我記得你以前就已經搬家了吧,怎麼會突然想來這裡?」
『想說很久沒跟紀次連絡了,特地來跟他敘舊的。』
「嗯?澤村他不是搬出去了嗎?啊──我想起來了!」
沒錯,小時候一之瀬曾經打趣說著,每當花兒們長得直挺挺的時候,看起來就像紀次的生日數字一樣,讓一之瀬想忘也忘不了他的生日。
克哉一笑:『話說一之瀬你應該是要去送花的吧,會不會來不及?』
「哇,說的也是!那我先走了,有機會記得來我家玩啊。」
經過小學門前,那些無論快樂或討厭的回憶,在心裡暗湧著。
直到漫步在以前上下學必經的河堤,心思還是無法沉澱,克哉只好盡量想起一些比較好的回憶,例如紀次常常會載著他騎過這道河堤。那時感覺路又小又短,很快就經過了,不過現在感覺河堤倒是比印象中的來得寬長許多...
誒?
遠方有個人倒在堤旁,克哉猶疑了一會,決定還是過去看看究竟。
『...!?』
當走到一半的時候早就對那抹藍色的身影感到驚訝。
沒想到...
『紀次、紀次!』
搖晃著懷裡的男人,克哉仔細觀察其反應。
「唔...」身下的人幸好有了動靜。
『你怎麼了,覺得哪裡不舒服嗎?』克哉替他解下兩顆紐扣,盡量讓他保持在比較放鬆的狀態。
男人的眉皺得很緊,雙眼就算睜開,也只是窄窄的兩道細縫:「沒什麼...可能昨天熬夜...突然頭很痛...」
『你啊...我先送你回家吧。』將人挪了挪,克哉慶幸自己今天有吃足了早餐,穩穩將紀次背了起來。
『抓好喔。』克哉對紀次叮嚀著。
真難得能從他口中聽到"熬夜"...克哉想著。記得紀次家裡管得滿緊,對於生活作息滿要求的...
不過...
如果紀次跟自己一樣,也是特別為了排開工作而熬夜加班呢?
克哉苦笑了一下,更加收緊背後的雙手。
不過紀次也真奇怪,明明說過不喜歡家人,但是每逢家人慶祝他生日的時候,他總是放學後就早早回家了...所以,紀次應該是很重視他們的吧...
在克哉背後,是充滿訝異表情的一張臉。
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是在背著自己的這個人沒有問家裡住址就說要帶他到家...所以才覺得有異。勉強張眼一看,亞麻色髮絲映入眼簾,著實被嚇了一跳...
克哉...你為什麼...
枕在克哉的頸肩,微微的髮香加上和煦的風,紀次漸漸失去了意識。
睜開眼的時候,飯香已經充滿整間臥室。清醒後人已經好了很多,紀次緩緩地朝客廳走去。
老實說,他一踏入客廳,看到眼前的景象,實在有點驚訝。
克哉正幫忙擺著碗筷,那副模樣,彷彿比自己更適合這個家──
令人不舒服。
『紀次,你醒了。』克哉放好餐具,便笑著迎了過來。紀次一時實在不曉得要用什麼表情來對待眼前的男人,只好敷衍一聲,裝作若無其事地從克哉肩旁擦過。
大概是身體還不太舒服吧...克哉對於他冷漠的回應作了個推測,不作他想。
不過這樣的假設,克哉在之後有點動搖。因為在吃完飯,伯母抓著自己聊家人現況的時候,紀次簡直把自己當成空氣,又回到房間裡面。
這算什麼...
要不是有在人家家裡維持禮貌並保持微笑的習慣,這時肯定衝到他房間問個清楚...
"叩、叩、叩"
終於擺脫而來到紀次房門前的克哉,帶著滿腹疑惑敲著門。
不知是不是加上心理因素,感覺過了很久,門才緩慢地打開。
「進來吧。」
『嗯...』
這時的紀次出人意料地已經換上一副笑臉。這表情跟以前的印象比起來,有點不太一樣...
有讀不懂的情緒在裡面。
『剛剛伯母還跟我說不要在你面前叫她"伯母",要叫她"阿姨",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啊...其實也沒什麼。」紀次就像是用第三者的口氣:「本來就不是親生的...反正小時候也是叫她阿姨一直到現在。要怎麼稱呼她就看你吧,我沒有關係。」
『啊...是嗎...』看來似乎不是問了好問題,克哉決定──
「你做什麼!?」冷不防被克哉捉住手臂,紀次被那強而有力的勢子拉得無法停下腳步。
『伯母,我們先出門一下!』
半推半就終於把紀次推出家門,拉著他的手不管會不會握得很用力讓他感到疼痛,克哉還是堅定著腳步往某個地方走去。
紀次在這時異常的沉默。配合著克哉的腳步,看著被他牽著的那隻手,海藍色的眼睛起了波濤,沒有人發現。
兩人最後來到了橋墩。這裡是無論刮風下雨或艷陽高照都能避開的好地方,是兩人小時候的秘密基地。
『還記得這裡嗎?』
「...嗯。」克哉終於鬆開了手,那過緊的力道,還有微熱的體溫,仍餘韻在自己的右手。
『太好了。』克哉嚴肅的臉緩和了一些。
說實話,紀次其實有點討厭這個地方。
因為在這裡,只有跟克哉在一起的回憶...
『你到底怎麼了,爲什麼...』克哉停了一會,才接了下去:『不太像我認識的紀次...』
「...」很想嗤笑一聲。究竟是誰變得令人不認識了?是克哉你吧。
那副完全把當年的事情忘掉的模樣,還反過來問我...不對,光特意過來找我就已經令人莫名...
雖然有些不喜歡這個地方,但身體還是誠實的,照著小時候的習慣,放鬆了下來。
紀次沒有回答克哉的問題,兩人坐在柔軟的草皮上,陷入很長的一陣沉默。
『紀次...』克哉還是先開了口:『現在過得怎麼樣,不要跟我說你結婚了...』
「呵呵,怎麼可能。」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啊...紀次被逗得嘴角還是微微勾起。
看著紀次表情終於有了變化,克哉笑了起來。
看著克哉一如當時的笑容,紀次除了對於他是不是忘了當年的事情感到不解,但是...
心裡,卻又隱隱地感到舒緩。
「那你呢,怎麼想到過來這裡,不要跟我說是為了來慶祝我生日...」
『...』克哉愣了愣,後來皺了皺眉頭:『那還真抱歉啊,打擾了你跟家人的聚會。』
看著克哉可愛的反應,紀次淺淺的笑了:「還真是不夠誠意的道歉呢。」
『不然呢,該怎麼道歉?』
「...你!」
克哉突然撲過來,將自己整個人壓制在草皮上。
這倒是讓自己想起來了,以前當然也有兩個人吵架的時候,克哉不說話則已,兩人平靜相安無事,然而克哉一動手起來就不得了...雖然隔天會馬上鄭重地跑來對自己道歉...
『真的很對不起。』
「...」
『我看得出來你真的不是很高興,如果真的是因為這個,我道歉。』
看著克哉極為認真的眼神,紀次不曉得該回答什麼。
那寬闊的肩膀、有力的手臂、背得起他的身軀,以及那看起來比以前更為精緻好看的五官...
還有明明是冰藍的冷色眼瞳,發出的卻是直接而灼熱的視線...
「...先讓我起來..」
『紀次...?』看著底下的人眼睛轉向一旁,臉頰隱隱紅起,克哉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樣的動作。
然而,也因為這樣的發現,令兩人心跳微微加速。
盯著眼前的紀次,略長而貼著脖際的藍色細絲、尚未扣起的微敞襯衫間露出的鎖骨與胸膛,以及那形狀恰到好處的薄唇...
『紀次。』
克哉再次的呼喚,讓紀次的視線再度回到眼前,而逐漸放大的克哉的臉龐,令他始料未及。
直到感覺到對方溫熱的鼻息,紀次才回過神來:「克哉你──唔...」
跟剛剛硬拉著自己過來的手的力道相反,這個吻綿長而溫柔,所以反而沒有了抵抗的理由。
沒有抵抗的理由?...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
「嗯...」紀次的手最後還是往上推了推克哉雙肩,作出了抗拒。
望了望紀次的眼神,克哉也沒有繼續,起了身,看著紀次扣起上面那兩顆釦子。
「原來你都是這樣道歉的嗎...」
克哉的舉動,讓自己重新想了想兩人之間的關係。
照理來說,克哉應該受了很重的打擊,一直恨著他才對...
但是現在的他...
怎麼可以,他怎麼能夠這麼坦然的忘記?出現在自己面前,展開那樣理所當然的笑容,甚至還對自己...
『反正你還沒有老婆嘛...』
「...隨便你。」
跟克哉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已經到了傍晚時分,要離開這個"秘密基地"...真有點不捨。
『來。』已經站起來的克哉,對正要起身的紀次伸出了手。
「少來。」越過克哉的手,紀次戳向他敏感的腰際。
『哇~你竟然還記得──好癢!』
兩人就這麼打打鬧鬧地回到了紀次家裡。克哉向他要了聯絡方式,卻沒有用紙筆寫下來,自信滿滿地說已經用腦袋記下來了。
當黑夜來襲,那神秘的黑衣男子彷彿由此而生。他走經一張小學畢業典禮的照片,來到熟睡的男人床前。
「喔呀,眼鏡似乎收起來了呢...」黑衣男子望向一旁的檯燈,一副紅褐色的粗框眼鏡,正如主人一樣安祥地躺著。
拿起眼鏡,黑衣男子漾起莫測的笑容,以鬼魅的嗓音輕道:「可惜...給了吾王所看重的您僅僅的這麼一次機會,您卻不知珍惜呢。」
把眼鏡回歸到原來的位置,男子續道:「來日,您能不能再度遇到吾王呢,呵呵...真是令人期待。
想必,那時會是激烈且充滿了美麗的、鮮豔的仇恨呢...還請您,好好享受。」
腳跟一旋,黑衣男子右手忽然多了一副銀框眼鏡,消逝於黑暗之中。
<Fin.>
後記:
沒有工口也沒有血腥暴力...似乎今年澤村生日一片和平,大家的賀文和賀圖都是如此w
結論,光棍節出生果然就是光棍命,澤村就認命吧!
※請務必注意這裡的佐伯克哉,他既不是佐伯,也不是單純的克哉唷w (Mr. R究竟對佐伯克哉動了怎麼樣一個手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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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特別收錄 花染凉意水无声(小染) 對於此文的文評:
评《完整的瑕疵贺礼》
在我看过的所有克泽文中,只有这一篇,让作为HE控的我都不得不承认,文中的佐伯和泽村除了BE之外不会有任何可能。这篇文看似温柔治愈,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彻底的悲剧。
如果佐伯得回能力和决裂时的记忆,却没有恢复那一天的记忆,自然是悲剧无疑;但佐伯又不可能在恢复那天的记忆时,不恢复之前泽村背叛他的记忆,而短短一天的美好温存自然不足以抵消那么沉重的痛苦和伤害。佐伯刚戴上眼镜时基本是一只叫嚣着要别人认同的野兽,如果那时就遇到泽村,很难对泽村不造成伤害;但如果等到人格成熟之后才遇见,时间太长,泽村心中隐约的期待应该早就变成了鲜明的仇恨。佐伯不恢复那一天的记忆不行,恢复了也不行;早一点遇到泽村不行,晚一点也不行。而且在我看来,泽村基本上没有喜欢上受克的可能。这样都求不得一个完美结局,我也只有暗自叹息了。
后来又想,即使MR.R没有拿走眼镜,他们也没有太大的可能。谁都给不了彼此和以前一样的坦诚与信任,等到彼此关系可能有点转机了,却还是心存怀疑,谁也不敢先迈出那最初的一步。
所以说,这篇文的虐点不在文中,而在文外。泽村纪次和佐伯克哉文中越是温馨,后来的交锋就越是惨痛。他们两个人,徒有一千种决裂的可能,却没有一个在一起的机会。
我曾经试着去揣度泽村的心理,越想就越觉得悲伤。三年中,每天都满怀着希望,每天的希望却都落空。由于他之前对克哉的背叛以及他本人近乎骄傲的性格,他又不会主动去找佐伯,原本的希冀后来变成了越来越鲜明的仇恨。然后再次遇见时,佐伯完全不记得的态度以及他身边的新恋人则会让泽村越来越心寒。但泽村依然对佐伯存在着一丝希冀。游戏中,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可是没有一件伤害到了佐伯自身。结果换来的是,在END 4 里面佐伯对他做的那样不可原谅的事,这终于把他逼到了底限,于是他给了佐伯一刀又一刀。
不知道当他面对着满身鲜血的佐伯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三年前他们在河堤边那个绵长温柔的吻。最美好的回忆,一切悲剧的开端。 ───花染凉意水无声